小燕子進城（現代寓言）
來源： 老河口作協 發布時間： 2023-01-31 作者： 張閆冉
陽春三月，桃紅柳綠，小燕子飛飛、翔翔出生了。小哥倆的家在距城市七八里遠的郊外農村的一個農家小院里，爸爸媽媽、爺爺奶奶、外公外婆毗鄰而居，這個村是國家級美麗鄉村示范村，村莊漂亮極了。村民都住著兩層以上的小洋樓，家家戶戶都買有小轎車或其它跑運輸的車輛，村民生活很富裕。村組刷黑的道路、一條又一條，就是窄了一點；太陽能路燈一排排的，仿佛一隊隊守路的哨兵。村子四周都是菜地和莊稼地，地里的各種昆蟲真不少，還肥嚕嚕的，光看著就心花怒放。每天小燕子家族的成年燕都在田地里忙乎，逮蟲子吃美食，偶爾也吃點“綠色”食品——青草，葷素搭配一下。渴了，堰塘、水渠里的漢江水又甜又清，可勁地灌。小日子過得真是舒心。到了晚上，村里一排排的路燈亮極了，喜歡趨光的各種昆蟲成群結隊在燈下飛舞。小燕子們一起去愉快捕食，吃宵夜，每晚都吃得肚子圓滾滾的，回家，快樂地進入夢鄉。
出生后的前20天，飛飛、翔翔不會飛，無法出去覓食，只能待在家里。爸爸媽媽、爺爺奶奶、外公外婆每天都給他倆送來好吃的，每頓飯都撐得直打飽嗝。20天后，小哥倆會飛了，就跟著大人們一起外出覓食、嬉戲、看風景，可開心了。
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著。轉眼之間，飛飛、翔翔已六個月了，哥倆每天吃飽喝足了，總喜歡問爸媽：“村子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？農村和城市有啥區別？城市里好玩嗎？啥時能帶我們去看看？”
爸媽拗不過他倆，只好暫別親人，帶著他們進城了。爸媽為飛飛、翔翔導航，先參觀了整個城市。目光所及，皆是繁華。一棟棟高樓鱗次櫛比，一條條道路車水馬龍，一塊塊綠地綠樹成林、花開正艷，道路兩旁的綠化帶、樹木郁郁蔥蔥……小哥倆看呆了，連呼“太美了”。九月份，正值酷暑盛夏，小哥倆和爸媽就在城市中心“安營扎寨”。城市里各種昆蟲真不少，白天出去轉一圈，就吃飽了。晚上，華燈四射，城市夜晚如同白晝，小哥倆和爸媽及成千上萬個同族親們，就駐守在空中的光纜上，喜歡趨光的昆蟲自投羅網，成為親們的美食。
食無憂，思玩樂。白天，小哥倆和其他同齡友，經常乘大人們不注意，偷偷溜出群，在各公園或路邊的座椅上嬉戲玩耍，有時就隨意拉一泡屎在上面。有時看到居民家門口或陽臺上晾曬的糧食、蔬菜，陽臺上花盆里種植的果蔬，就去啄食，很多次被居民發現，遭到驅趕。但過一會兒，他們又返回去，只要發現無人看守，就繼續啄食，甚至報復性地在晾曬的糧食、果蔬上拉屎，還為居民拿他們沒辦法而洋洋得意。
玩夠了，回到爸媽身邊，小哥倆就把這些當成趣事講給父母聽。由于溺愛孩子，爸媽只是不痛不癢地批評幾句，讓他們以后不準再干這些壞事。小哥倆每次都是當面答應，但仍我行我素。這期間，小哥倆多次隨爸媽回老家看望爺奶、外公外婆，大談城市的繁華，還勸爺奶、外公外婆也一起去城里生活。爺奶、外公外婆每次都教育哥倆：我們不管在哪兒生活，都要有一個好的品行，要講道德，講社會公德，守規矩，不該做的一定不要去做，否則，必將帶來禍害。小哥倆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，把老人們的話當成耳旁風。爺奶、外公外婆在了解小哥倆在城里的所作所為后，苦口婆心勸說他們回村來，可小哥倆說啥也不同意。
爸媽帶著小哥倆繼續生活在城里。小哥倆與其他小伙伴們行為越來越囂張，在樹上、空中電纜、電線上歇息時，隨意拉屎，落在地面上或停靠的轎車上，有時還落在行人的頭上、身上，遭到了人們的唾罵，有人氣急了，還扔小石塊驅趕他們，他們就快速飛走，但繞一圈后，又飛回原地，還嘲笑人們對他們無能為力。時間長了，小燕子們的棲息地道路地面白乎乎一片，由于燕子的糞便粘性強，干后環衛工人和城管人員很難清除，怨聲載道。
報應很快就來了。一天上午，小哥倆又和小伙伴們結隊去一家居民的陽臺上啄食食物，恰巧這戶居民無人在家，小燕子們大膽啄食，好不開心。一不小心，翔翔的一只腿卡在了陽臺上平鋪的鋼絲網眼里，小伙伴們都去幫忙，但無濟于事。飛飛慌了，趕緊去找爸媽報信。爸媽立即跟著飛飛來到現場，一邊叫著安撫孩子，一邊幫助孩子“拔腿”。忽然，這戶居民家中酣睡的大黑貓被吵醒了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，“喵喵”地叫著，隨后猛地一躍，跳上了窗子旁邊的桌子，發現了陽臺上的小燕子，眼里頓時閃出兇光。翔翔和爸媽也同時從一扇未關的窗戶里發現了大黑貓，一邊嘰嘰喳喳大叫著，緊盯著貓子的一舉一動，一邊加快了“拔腿”的速度與力度，在大黑貓飛身向窗臺躍起的一瞬間，一家三口也已同時發力，在鐵絲網扯掉翔翔一只腿上的肉皮后，終于擺脫了困境，并快速向上飛起，但翔翔爸爸為了保護母子倆，故意遲疑了一下，不料被貓子一口咬住了一只翅膀，后被貓爪按住，無法掙脫。翔翔和媽媽盤旋在陽臺外，撲打著翅膀，大聲鳴叫，想嚇退貓子，但沒絲毫作用，只能眼睜睜看著翔爸被大黑貓殘忍地吞噬，啥也沒有留下。
翔翔腿部受傷、翔爸不幸身亡，對翔媽一家人打擊很大。翔媽一天一夜不吃不喝，一直在傷心流淚；飛飛和翔翔也為失去爸爸而難過。在痛定思痛后，翔媽毅然決定：帶著倆孩子回鄉下老家。小哥倆見到老家的爺奶和外公外婆，哭訴了事情經過……
爺奶和外公外婆爺奶得知親人失去而悲傷不已。親人以生命的代價換來了飛飛、翔翔的覺醒。小哥倆悔恨不已，終于明白了：鳥類和人類一樣，在日常生活中，都必須循規蹈矩，遵守規則，知敬畏，明底線，不逾矩，重品行，不可我行我素、為所欲為，否則將會釀成大錯，甚至斷送自己的性命，還會禍及家人，造成終身悔恨和遺憾。
（作者系湖北省老河口市高級中學教師 ）
